几百元换取一小时的对话,值吗?
这个疑问曾在我心中盘踞许久,像块顽固的苔藓,附着不去。
后来,压力终于超出了负荷。
被缠绕的人际关系和内心持续的自我否定拖拽着,滑向抑郁的泥沼,眼泪成了不受控的河流。
实在难以支撑了,才带着泪痕,踏进那间陌生的咨询室坐下。
谈不上深思熟虑,更像是溺水者仓皇间抓住任何可能漂浮的物件,无论它是否牢靠。
未曾预料,这一抓,竟握住了一份意想不到的馈赠。
下面是我经历的一些片段,零散地拼凑起来。
如果你也正被过往的阴影笼罩,或在当下的困境中挣扎,或许能从中感受到一点微光。
为什么我这么不讨人喜欢?促使我寻求帮助最直接的推手,是人际交往中那份沉重的无力感。
大学第一年,365天仿佛置身冰冷的地窖。
展开剩余91%人像被抽空了内核,空洞茫然。
没有热情,没有兴趣,只有一个固执的念头在回响:必须优秀,必须足够努力,才能被看见,才可能被喜欢。
命运似乎总在嘲弄。
无论怎样埋头苦读,成绩单总是平庸无奇。
老师评价“认真,但不够灵光”。
只能更疯狂地寻找方法、方法,从晨光熹微到夜色深沉,时间全数献给书本。
勉强挤进了大学。
然而大学像个更大的迷宫。
同学们聚在一起,谈论各自的经历、趣事、追看的剧集,我像隔着一层毛玻璃,难以融入,只能沉默地旁听。
内心总在猜疑:在他们眼中,我是否显得冷漠怪异、局促不安、甚至令人厌烦?
仅仅这个念头就足以让我濒临崩溃。
于是我开始伪装。
模仿他们的喜好,跟随他们的行动,观看相同的剧集。
似乎唯有如此,才能靠近人群,才有话题可谈。
但取悦的代价是深埋真实的自己表面不再“孤单”,互动中却滋生另一种更深的失落——关于自我的迷失。
人际的困扰侵蚀了学业,成绩一落千丈。
这更强化了自我厌恶,攻击的矛头加倍指向自身。
某些时刻,身体沉入痛苦的泥潭,挣扎徒劳无功;另一些时刻,又仿佛灵魂被抽离,情感冻结,麻木如行走的躯壳。
并非不知痛苦的源头。
早在高中,就隐约明白是原生家庭遗留的伤痕塑造了如今的模样。
然而改变无从下手。
读了许多心理自助书籍,摘抄警句随身携带,试图提醒激励自己。以为坚持便能好转。
事实是,当事件真正降临,胆怯、恐惧、自责依然如影随形。
内心陷入混乱,分不清行为对错,是否带来更多伤害,看不清自己真实的轮廓,更找不到问题的症结。
无人可倾诉,甚至自责过于矫情脆弱。
常因解决一件小事短暂雀跃,旋即又为重复的痛苦跌入谷底。
如同从虚幻的云端骤然坠入深渊,每日醒来都心怀恐惧。
终于,不堪重负。
预约了咨询,渴望有人能指出: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。
不想让别人生气是我活着的动力第一次咨询,咨询师讲述着注意事项。
情绪在不知不觉中波动,他敏锐地捕捉到了,问道:“此刻,你感觉如何?”
眼泪瞬间决堤。
我讲述了咨询前发生的一件事。
清明假期,宿舍四人计划去博物馆完成实践作业。
但第一天下午得知入馆需24小时内核酸,我们得决定是取消参观还是立即去做核酸。
舍友A表示放弃。
我心想行程作罢,便在群里留言:“既然不去我就先回学校了。”(学校地处偏远)
未料这句话引起舍友B不满,指责我爽约。
清晰记得,那时我身处西安大唐芙蓉园,周遭游人笑语喧哗。
唯我瞬间如坠冰窟,恐惧与恐慌攫住全身,颤抖着发信息恳求他别生气,承诺留下。
咨询师并未停留于事件本身,转而问我:“这种感觉,上一次是什么时候?”
细细回溯,答道:“和父亲每次毫无征兆暴怒时一样。一样的斥责,一样的惊惶,一样迫切地想要平息他的怒火,必须立即行动让他满意。仿佛不立刻解决,生存便受到威胁。”
咨询师继续:“听起来充满无力感。能谈谈你的父母吗?”
忆起父亲阴晴不定的面孔,他无数次突如其来的爆发。
想起母亲从小指责“笨拙”的时刻。
小学毕业后,因户籍问题,为不影响高考,家人将我转学至老家。
从此,与父母相隔两省。
初中时,每周回奶奶家度周末,节假日父亲才来接我回家。
高中进入县城就读,离奶奶家也远了。
每月回家一次,路途辗转,需换乘车辆。
看着同学早早归家享用热腾腾的饭菜,我仍在漫长的颠簸中煎熬。
渐渐地,从不晕车的我开始晕眩呕吐。
不归家时,便独自留宿空荡的校园。
一次,全校唯我一人滞留,相伴的只有宿管阿姨。
父母的关怀同样飘忽不定。
顺从时,是掌上明珠。
未能达期望时,则成为“世上最糟糕的人”。
他们难言理解与接纳,常使我深陷愧疚与压力,反而需要我去安抚他们的情绪。
如今想来,我成了父母情感上的“未成年照料者”。
那时曾写下长信,倾诉转学后的惶恐、独自面对陌生环境的无助、如何努力成绩仍无起色的沮丧、生病也不敢告知的顾虑。
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指责:一切都是我的问题,是我想法偏颇,不够坚强。
深知他们不易,然而...
我也渴望被关爱。
哪怕一句简单的问候,也足矣。
咨询师静静听完,目光温和:“过去的你,一定走得非常艰难吧。”
那次咨询,泪水未曾停歇。
被如此完整地接纳过往的创痛,触动至深。
后续咨询中,当我感到被忽视,咨询师会与我进行角色互换的游戏——
他扮演“我”,我扮演他人,重现当时场景中每个人的言行。
仅仅一次,便豁然开朗:他们并非不关注或不喜欢我。那个蜷缩在角落的我,只要主动靠近表达,他们其实很乐意倾听。
他还布置了“三栏记录”作为日常练习。
每天,我在日记左边的一栏写上“下意识思维(自我批评)”,中间的一栏写上“认知扭曲”,右边的一栏写上“理性回应(自我辩护)”。
比如,有一次我睡过了头,上课迟到了。
我的下意识思维栏写着:“为什么我总是迟到,我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。”
理性回应栏写着:“我没有总是迟到,想想自己平时准时的时候吧。如果真的不想迟到,就想办法改正,又不是什么世界末日。”
而认知扭曲上,我写下了:“以偏概全”。
日积月累,那些有毒的自我批判,逐渐被更理性客观的思维所替代。
后来一次咨询,我拿出笔记本,指给老师看最近记录的一条:“我需要在关系中学习表达自己。”
咨询师听完,露出温暖而笃定的笑容:“我感受到你对情绪的觉察力很强,并且,你一直拥有着勇气。”
走出咨询室,微风拂过面颊。
闭目,感受阳光穿过枝叶缝隙,在眼睑上投下斑驳的暖意。
心中终于生出一股力量,去迎接更多的人,编织新的记忆。
当这一切在思绪中澄明,淤积心口的那股怨气,悄然消散。
那次对话,如同一场精密的手术,刮骨疗毒,剔除深埋的腐坏。
心理咨询是第二次生命的开始最后一次咨询,恰逢5月25日心理健康日。
再次步入房间,已是一个崭新的自己。
其实就在520那天,向心仪的人表达了心意,遭到婉拒。
难过,独自在空旷校园徘徊,边走边落泪。
然而突然意识到,内心已然积蓄了力量——足以珍爱自己、照料自己。
也因此,有了力量去爱人,准备好迎接一段关系。
不再压抑真实的情绪。
当感受到内心那个“孩子”因被拒绝而伤心、想哭泣、想宣泄,便允许她尽情释放。
也终于敢于在关系中表达需求。
请人帮忙时不再背负沉重负担。
比如现在,若离开前想接杯水或去洗手间,会自然地说:“请稍等我两分钟。”
这在过去绝无可能。
向咨询师讲述这些变化时,才惊觉改变已然生根,方向清晰可见。
回到现实,与同学们的互动似乎如常,却不再有被忽视之感,代之以平等与尊重的流动。
所有这些转变,皆源于这段心理咨询的旅程。
它如同一面镜子,让我得以看见自己、认识自己,重拾生活的力量与方向。
至今,我仍坚持书写那份理性日记。
记录思维的转变,捕捉情绪的涟漪,铭刻每一次成长的步履。
伤心、难过、恐惧依然会造访,但已不同。
我能以观察者的姿态看待它们,知晓如何接纳这些情绪,尝试运用咨询师传授的视角,去发现那个本真的自我。
于我而言,心理咨询仿若一场内心的外科手术。
消毒创面,切除病灶,敷药包扎,静待愈合。
刀刃划过必然伴随痛楚,每一步都需直面内心的勇气。
然而手术过后,便是新生的开启。
不妨,也给自己一个“重获新生”的可能。
若你心中亦有郁结难解,或不知如何选择倾诉的路径。别让沉默成为负担,可以给我发私信聊聊。
别怕心事重重,百恩陪你慢慢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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